国画《茶乡行》(李伟才作)
“茶为国饮,闽茶为优”。随着休闲时代的到来,茶叶的发展呈现多元化趋势,人们的喝茶方式也越来越多样化。泉州,作为中国东南部的一个山海大市,秉承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邑人的开拓创新,在茶叶的发现、发展过程中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探讨发展清源茶的重要性和现实意义之前,梳理一下泉州茶叶的发展史很有必要。查阅有关史料,可以有如下表述:从南安丰州莲花峰“莲花荼襟,太元丙子()”石刻,辨识泉州产茶始于东晋;从《泉州市志》记载了解到“南朝时,茶树从江苏引入福州,尔后经海路传到泉州及所属各地”;隋唐,莲花峰的茶发展很快,“石崖觅芝叟,乡俗采茶歌”[1],采茶已经很普遍,成为乡俗;从唐代陆羽《茶经》文中表述,知道泉州等11州茶味极佳;宋代的泉州各地已基本产茶,泉州清源山茶叶有“宋树”之称,泉州茶随同德化陶瓷一起踏上“海上丝绸之路”远销海外;元末,摩洛哥旅行家伊本?白图泰看到泉州“出口茶叶、瓷器创收缗”;明清时期茶叶大量出口,清代以来茶业开始步入兴盛,泉州茶大量外销;清末民初,泉州人在本地和外地设立的茶号已达多家,部分以外销为主。
由此,我们可以推断,泉州茶叶自有文字记载至今已有多年历史,生产茶叶的地方集中在南安丰州、泉州清源山及安溪、永春境内。“海上丝绸之路”又称“茶瓷之路”,可以想象,泉州茶在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作用之大。而作为泉州茶范畴内的清源茶,在古代也是一枝独秀。明代许次纾《茶疏》说:“武夷之外,有泉州之清源,倘以好手制之,亦武夷亚匹。”可见,清源茶在历史上是很有名气的。
当前,我们正处在一个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内化于中国人精神世界、外化于中国人行为方式的传统价值观念,在价值领域呈现多元化趋势,如何构建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有利于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价值导向成为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在此大背景下,了解清源茶的历史和探讨发展清源茶的现实意义有其重要性和必要性。
一、泉州清源茶的发展过程
清源山位于泉州北门外近郊,丰泽辖区。海拔约五百米,山虽不高,但长年云蒸霞蔚,厥土滋润,种茶历史悠久。唐僧人释道昆于清源山龟岩洞(今赐恩岩)静修种茶“餐饮茶汤”。
国画《茶乡即景》(李伟才作)
宋至和、嘉禾年间,蔡襄曾两度出任泉州知州,几次上清源山指导僧人及山民种茶。
明万历陈懋仁的《泉南杂志》载:“清源山茶,清脆芳馨,超轶天池之上。”
清源洞前的一块保存完好的明代《纪德碑》,是万历年间史学家何乔远所写。石碑上书:“泉山之名,载于汉书,故以名州,清源是也。四方宾客、本州士庶,乐慕名胜,游览不绝。守僧支应不瞻,或逃或困。山户种茶,游人采撷……”这就记录了当时“清源山户种茶”的史实。
清源山上的“茶寮”村落,实为当年山户种茶的村民居住地。
清光绪三十年(),清末进士黄抟扶退隐泉州,倡设清源种茶公司,在清源山恳辟茶园。黄抟扶以乡绅身份,号召华侨黄奕住等人投资,委托蔡凤禨从建瓯引种水仙茶树,委托王树景从安溪尧阳引进铁观音等良种,并聘请安溪茶师指导栽制,仿照安溪乌龙茶制法。
年前后,清源山成为南北军阀争夺泉州城的制高点,后来涉匪患,清源种茶公司被迫停产。
年,政府为安置部分归国华侨,在清源洞设立“华侨茶园”,着手垦复旧茶园,当时茶叶年产量才11斤。
年,“华侨茶园”改为“茶果社”,茶叶年产量斤。
年,“茶果社”与“共青团农庄”合并成立国营亚热带作物场,茶叶年产量斤。
年,更名为国营清源农场,茶叶年产量斤。
年,茶叶年产量斤。[2]
年前后,清源茶产量达到顶峰,年产量超过担干茶,相当于8万多斤。
为秉承清源千年茶史,5年,福建省茗山茶业开发有限公司投资创建清源茗山生态茶果场(茗山茶村),复耕百年古茶园,引入茶树良种安溪铁观音、金观音,在保护和传承清源山茶制作技艺的同时,研究生产出清源古茶、清源红等系列产品,让清源茶重新焕发生机。
、年“清源山茶制作技艺”分别列入省、市两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目前清源山茶园面积亩,年产量5.3吨,建成以茶叶种植、加工、科研、茶生态观光旅游、茶文化休闲为一体的清源山茗山茶文化园。
二、泉州清源茶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
1.清源茶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外销货物之一
“泉州所属各县,历史上盛产稻米以及甘蔗、茶叶、麻、苧、棉、桑、荔枝、柑桔等经济作物。其中糖、茶叶、酒、麻布、苧布、绸缎、绫罗、荔枝干等,据史籍记载,自宋以来就是‘泛海售商’的传统外销名品。”[3]
《泉州港与古代海外交通》一书还在“宋元泉州港海外贸易的繁盛”中载:“宋代经泉州港出口的商品,有陶瓷器、丝绸、绢帛、锦绫、铜、铁、铅、锡、金、银、钱币、铁器、漆器、糖、酒、茶叶、川芎、硃砂、大黄……等六十多种,其中以瓷器、丝织物为主要输出品。”又载“茶叶的输出,据蔡襄《茶录》所记:从北宋皇祐二年()起,福建就有茶叶出口;”又据《宋会要辑稿》:“(嘉定)十五年()十月十一日臣僚言:国家置舶司于泉广,招徕岛夷,阜通货贿,彼之所阙者,如瓷器、茗(茶)、醴(酒)之属,皆所愿得”。可见宋代泉州茶叶已远销海外。[4]
2.清源茶与武夷岩茶齐名
明代末年,清源茶与武夷岩茶齐名,明孝宗弘治二年《八闽通志》载,“泉州府,茶,七县皆有,而晋江清源洞及南安一片瓦产者尤佳。”谢肇制《五杂俎》“今茶品之上者,松罗也,虎丘也,罗岕也,龙井也,阳羡也,天池也,而吾闽武夷、清源、鼓山三种可与角胜”。
3.清源茶在国内外享有盛誉
清光绪年间,清源种茶公司,以“宋树”为名,精制清源茶,选送菲律宾参加“嘉年华会”(商品展销会),得到金质奖章。因此,泉州清源茶在东南亚各国华侨聚居地享有盛名。
年后,清源茶得到恢复发展,曾获晋江地区茗茶第一名。
三、发展泉州清源茶的现实意义
1.发展清源茶,有助于增强泉州茶文化自信
泉州作为宋元时期的“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城市,曾是“东方第一大港”,出现“市井十洲人”[5]“涨海声中万国商”景象,说明当时中国的实力非常强大。面对海外贸易,中国商人也是自信满满。
国画《茶园秋曲》(李伟才作)
“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彰显中国文化自信,是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基础,是文化强国战略的前提。中华茶文化博大精深,崇尚“清静和俭”“纯雅礼和”等茶道精神的国人,一直把品茶作为一种艺术修养,讲求心平气和,在品茶中品情、品理、品德、品人生,享受修身养性,清静心灵的妙处,同时,追求品茶最高境界: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统一。
在这种背景下,做好清源茶发展、弘扬、创新文章,不仅是传播茶文化和满足人们喝茶的需要,更重要的是传承制作技艺和文化精神,从而增强文化自信,增强发展信心,让这在“海上丝绸之路”发挥过重要媒介作用的佳品,再度展现它独特的滋味和芳香,让更多人从中受益。
2.发展清源茶,有助于推动泉州茶的深入研究
泉州茶文化底蕴丰厚,但是在注重经济发展的当前,不管是政府层面还是民间层面,对泉州茶文化的研究还很不够。
泉州茶文化是泉州海丝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做好泉州茶的研究工作。泉州市茶文化研究会作为一个民间社团,成立于8年2月。成立以来认真开展研究会的机构建设、学术研究、普及涉茶知识、宣传和服务茶企、提供相关产业资讯等工作,为倡导“茶为国饮”理念,弘扬泉州茶文化,促进泉州茶产业发展做了一些工作,特别是在联络、团结、凝聚业界爱茶人士,研究、挖掘、弘扬茶文化精神,构建闽南乌龙茶文化体系,打造茶产业“软实力”上做了一些努力,促进了泉州茶产业可持续发展。
清源茶的制作技艺通过蔡襄、黄抟扶等几代历史名人的传承与发展,形成独家的制作技艺。、年先后被列入市、省两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清源茗山茶文化园被定为“清源山茶制作技艺传习所”,陈文山、陈艺峰父子被评为省、市两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当前,已研究开发了茶叶新产品,比如,“清源红(茶)”“清源绿(茶)”“清源古茶”“清源蜜(茶)”“清源茶饼”“清源铁观音”等六种不同口味、不同养生、保健功能的茶叶产品。年清源红荣获“第三届海峡两岸(泉州)农产品采购订货会”银奖,年“清源红”再次荣获“第六届海峡两岸(泉州)农产品采购订货会”金奖。
泉州饮茶日活动
“中国沿海地区的茶叶生产开始于唐代……沿海地区的港口建立了朝廷的管理机构,以便控制、管理和征税,如杭州(年)、宁波(年)、上海(年)和泉州(年)……”[6]泉州市舶司的设立,大大促进了泉州茶的对外贸易出口,同时,也掀开了泉州茶崭新的一页。
清源茶的传承、发展、创新已经走出了实际步伐,借助泉州市委、市政府对茶产业一贯以来的重视,关于清源茶和清源茶文化的研究将会进一步深入,将会取得更大成效。
3.发展清源茶,有助于丰富“海丝”文化内涵
中国茶文化是经过数千年发展演变而成的独特的文化模式和规范,是多民族、多社会结构、多层次的文化整合系统。中国茶文化博大精深,包容着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人生等多方面的内容,在经历了千回百转的历史岁月后,中国茶文化带着全部的文化密码,出现在我们面前。
王铭铭说:“在历史中,中国茶扮演过重要角色”“范笔德教授的发言,不约而同地指向茶的这一‘夷夏之辩’方向,他侧重考察近代中国茶与‘洋夷’之间的关系,通过历史的陈述与社会学的解析描绘了一幅文化交流的政治经济学图景。”可见,茶叶被放在一个更宏观的文化与历史视野中考察,其内涵或意义是不同的。[7]
作为海上丝绸之路重要货物之一的清源茶,通过种茶历史、制茶工艺、外销时间、外贸量及茶器考究等领域的探讨研究,将大大丰富其文化内涵。有关研究资料表明,最迟在北宋,泉州地区的茶叶便已开始外销,泉州港作为东方第一大港,对外贸易发达,万国商船从九日山下起航,携带陶瓷、茶叶等商品,前往海外贸易。比如,皇祐(-)时,晋江县南部的大宅诸村广植茶圃,产品曾运销两粤及交趾(即广东、越南一带)。据美国人威廉?乌克斯《茶叶全书》记载:茶叶到17世纪由荷兰人输入欧洲,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年从澳门运载若干茶叶至爪哇,这是西方国家记录的“从东方起运茶叶至欧洲的最早记录”,说明明清时期,以泉州为中心的闽南地区成为乌龙茶的最主要集散地。
4.发展清源茶,有助于促进泉州茶业发展
随着我国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及消费理念的更新升级,广大人民的饮茶品茶不仅仅是满足一般生理意义上的解渴需求,而是融入了生活意义上的休闲、审美意义上的鉴赏需求,融入了现代消费者的“时尚、前卫”理念,提升了茶文化的品位。
当前,社会经济的发展对茶文化的产业需求,正在不断趋向成熟。这种关系的表现特征,即是以“茶文化”为媒介,形成茶栽培、制茶工艺开发、茶饮、茶礼、茶仪、茶会等多种茶经济产业链,不断扩大中外市场占用额,不断提升品牌,拓展规模,在所在地已备具了相当的经济实力,推动了当地社会经济的发展。
清源茶是泉州茶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海丝”路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发展清源茶,研究、开发、创新清源茶,对全市茶产业的发展壮大意义重大。当前,市委、市政府正在为建设“五个泉州”作出不懈努力,发展清源茶正当其时。在茶事活动方面,发展清源茶可以结合“全民饮茶日”“科普宣传周”等开展有关清源茶的知识普及、茶叶品饮、产品宣传等;可以结合茶的文化主题,开展旅游、摄影等活动;在茶技能培训方面,可以联合地方政府、学校、茶企等开展茶叶拼配、烘焙、审评以及茶艺培训或竞赛。在茶文化研究方面,可以充分发挥爱茶人士和广大会员积极性,撰写研究追溯泉州各种茶类,特别是有关“海丝”与“泉州茶”的历史由来、人物故事等,进一步扩大茶与茶文化的社会影响力。
清源山南台石刻(洪旭/摄影)
5.发展清源茶,有助于提升泉州旅游文化品牌
清源茶,依托在泉州国家5A级景区——清源山风景区内,资源独特,自然优势明显。清源茶文化体现了一种区域文化精神,即兼容并蓄的包容性、多元并存的开放性、亲近自然的本源性和文化生态的和谐性,体现着一种和谐的生活方式。发展清源茶是顺应现代旅游业的发展趋势,利用优势的自然资源条件开发茶文化旅游,振兴茶业经济。按照泉州生态文明城市建设和闽南文化生态保护的战略部署和要求,围绕清源山5A级国家风景区的建设和完善,整合资源优势,立足生态,以茶为本,以文为脉,有助于提升泉州旅游文化品牌。
四、发展清源茶的优势条件
1.独到的历史文化优势
自古名山出名茶,清源山也不例外,山上有记载的茶事已逾千年,积淀着底蕴深厚的茶文化历史。自唐代僧人释道昆于清源山龟岩洞(今赐恩岩)静修,以清源茶作为苦口清心的修禅妙品;北宋政治家和茶叶专家蔡襄二任泉州知州,几度登山指导种茶,改进清源茶种植、采摘、制作技艺,奠定“宋树”品牌;宋元时期,清源茶跟随德化瓷从刺桐港出发,远销海外;清末进士黄传扶退隐泉州,创办清源种茶公司,在清源洞附近开垦茶园,他引华侨黄奕住投资,引种建瓯水仙与安溪铁观音,焙制宋树茶,闻名海内外。[8]
2.独特的生态环境优势
好山好水出好茶。清源山茶得益于清源山纯天然的生态环境:绿树成荫,空气中每立方米负氧离子含量超2万个,茶树长期在这种环境中生长其氨基酸含量特别高。年,茗山湖惊现濒临绝迹、素有“水中大熊猫”之称的桃花水母,证明了茗山茶村的生态环境极为优良,水质极佳,用如此甘甜、洁净纯天然养生水浇灌茶叶,茶叶的原生态可想而知。清源古茶树由于年代久远,茶园中的林木与茶树竞相生长,已形成茶在林中,林在茶中的茶、林、草和谐共生的局面,这种茶树近乎野生,抵御自然灾害、抗病虫害能力极强,茶树中纯天然、原生态的元素极为丰富,韵味足,原茶香,即营养又健康。
清源观瀑(温宁∕摄)
3.独有的地理位置优势
泉州市清源茗山茶文化园位于清源山风景区西南面,北依将军山,南眺南台岩,东携西田寮,西临玉苍村,面积共计亩。目前已建成约3.3公里通往清源山主景区的主干道。园区距离泉州北高速路口约5分钟路程、泉州动车站约10分钟路程、泉州客运中心站约20分钟路程、晋江机场约30分钟路程,交通极为便利,更够较好满足各方客源对不同交通工具的需求。园区配套住宿、餐饮、接送服务,为游客提供一体化服务。
4.独创的现有规模优势
茗山茶文化园致力于将生态、健康的茶叶产品和文明高雅的茶艺休闲服务有机结合打造成一个以茶为主题的生态茶文化旅游体验休闲场所,通过多年来的建设,已初具规模。目前已建成宋树古茶园游赏区、茶园健身游步道、森林养生道、以及“齐云观日”“清源古茶”“朋岭茶香”“桃花水母”等四大特色景点;依山涧古道修建的“幽兰谷”成为清源山最美的自然科普景观登山游步道;依山而建的蝴蝶园为青少年提供一个热爱小生命保护大自然的科普教育基地;以及沿茗山湖四周的露台、草地户外休闲区。在保护茶场原有建筑与园区生态的前提下,以吊脚楼的形式,采用钢、木、竹结构,建成清源茶院,内设清源茶博馆、茗山茶苑、茶言观舍(民宿)、茶食坊,使之更好地服务清源古茶体验之旅。
注释:
[1]阮蔚蕉:《诗出有茗——福建茶诗品鉴》,福建人民出版社,年,第2页。
[2]中国民主建国会泉州市委会编:《倪郑重茶业论集》,年,第-页。
[3]《泉州港与古代海外交通》编写组:《泉州港与古代海外交通》,文物出版社,年,第69页。
[4]《泉州港与古代海外交通》编写组:《泉州港与古代海外交通》,文物出版社,年,第54页。
[5]王铭铭:《刺桐城——滨海中国的地方与世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第35页。
[6](美)艾梅霞:《茶叶之路》,中信出版社、五洲传播出版社,7年,第22页。
[7]王铭铭、孙静:《物与人:安溪铁观音人文状况调查与研讨实录》,厦门大学出版社,年,第3页。
[8]中国民主建国会泉州市委会编:《倪郑重茶业论集》,年,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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